世界各国对历史文化遗产的活化,愈加重视。前二期,我们分别就中、日两个边远地域的传统村落——我国云南沧源翁丁大寨与日本国歧阜县白川村荻町,中、土两个山城——我国福建上杭与土耳其番虹花城,进行了初步的探究。
本文将论述我国阆中与西班牙托莱多古城,两者性质、规模相近,品味各自遗产活化的经验与得失,希冀共鸣与切实的行动。
图1 阆中古城鸟瞰
1.阆中——中国风水之都
1.1自然与人文
阆中位于四川盆地北部,大巴山南麓,嘉陵江中游。全市1878平方公里,东西最长71.2公里、南北最宽56.2公里①。阆中属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,雨量充沛,四季分明,年平均气温17.1℃②。自然条件优越,物产丰富。
阆中得名,其说纷纭。或因水而得,或因山而名;或谓巴人之语:阆,即“浪”,巴语“山谷”,“阆中”是“山谷中的城”③。
阆中形若半岛。绿水三边绕,青山四面斜(图1)。古城原面积2.56平方公里,现存约1.78平方公里(图2),与云南丽江、山西平遥、安徽歙县并称中国四大古城,有汉、回、苗、蒙古、藏、彝、壮、侗、水、白、朝鲜、高山、土家等19个民族④。
图2 阆中治城图(清 道光元年)
阆中传为巴人聚居地,诞生巴人始祖伏羲、女娲。今城南七里坝,有伏羲、女娲诞生地遗址⑤。
夏代阆中为梁州之城,商为彭国之地,周为巴子国,公元前330年为巴国都⑥。公元前316年,秦国张仪、司马错突袭阆中,活捉巴王⑦。公元前314年秦惠王在此筑城,设阆中县,已2300多年。
自秦国设县始,历代均在阆中置郡、州、府、道等行政、军事治所,一直是川北的政治、军事、经济、文化中心。
三国时刘备派张飞任巴西太守,镇阆中。唐代先后有高祖李渊之第十九子鲁王灵夔、第二十二子滕王元婴任阆州刺史,统兵驻扎。滕王元婴又建“滕王阁”,始有“阆苑”美名。
阆中还是川陕革命根据地之一。1933-1935年,徐向前、李先念率红四方面军总政治部、红33军军部等驻扎城内⑧。
目前,阆中人口约25万人,2011年接待游客337万人次⑨。
1.2多样的建筑遗产
阆中保存完好的古建筑鳞次栉比,以民居为大宗,挂牌143座,明代较少,多数建于清代、民国,代表者有秦家大院、孔家大院、杜家大院、田家大院、李家石门大院、马家大院、张家大院、李家长房子、蒲家大院、侯家大院、黎宅等,不少改造成各具特色的民宿,传统与现代交融,适于体验、休闲。例如:
秦家大院位于南街67号,二路三进,布局严谨,尽显清代大家气派。1935年,曾设红四方面军总政治部。被改造为有30多间客房,具红色文化的传统旅游大院(图3、4)。
图3 阆中秦家大院外观
图4 阆中秦家大院内景
杜家客栈位于下新街63号,前店后栈。明末清初,阆中商会主席杜保山长期居此、经商。此外,这所客栈还是古城内唯一明清迄今延续的客栈大院⑩。傍晚,该客栈经常组织夜戏,表演四川清音,还能将巴渝舞(古代战前舞,武舞⑪)融合其间,别具特色(图5)。
图5 阆中杜家大院内的夜戏
阆中交通便利,商贾云集,各地客商纷纷设立会馆,尚有陕西会馆、浙江会馆、江西会馆、湖广会馆等。其中,陕西会馆规模较大,有三大殿及台榭亭园。这些风格不一、带各地域特色的会馆,为阆中增添了异彩。
历代贡生入考,所属各县均至阆中应试。今城内学道街,遗留清代试院(考棚、贡院,图6)、道署等⑫。
图6 阆中贡院
此外,阆中古驿道是青石板官道,直达天下雄关剑阁,始于汉代,是连接阆中与成都的必经之路,留下了众多动人传说⑬。
上述数量众多、类型丰富的遗产,是阆中历史文化细胞元,在传统街巷串联下,构成了如画的阆中古城。城内有92条古街道,20多条仍完整保持原有格局。古城内东西向街巷多与嘉陵江水道平行,与南北向街道近乎垂直,顺应水形地势。
1.3多元的宗教文化
阆中城内外遗留宗教建筑较多。城内有明代观音寺,清代大佛寺、清真寺、巴巴寺,民国福音堂等;城外有元代永安寺、五龙庙,清代白塔寺、道教云台观等。
《阆中县志》载城内原有老寺、新寺两座清真寺,抗战中新寺被日寇炸毁,仅余老寺。著名的巴巴寺(阿补董喇希巴巴墓和寺),坐落于盘龙山麓,又名久照亭,主要有前山门、照壁、砖洞门、牌坊、久照亭院、花庭院、庭房、小院、井房、坟亭园、后山门等(图7、8)⑭。该寺是川、陕、甘等省伊斯兰教徒胜地,“东方麦加”⑮ 。
图7 阆中巴巴寺(久照亭)
图8 阆中阿补董喇希巴巴墓与久照亭
祭祀张飞的桓侯庙,有山门、敌万楼、左右牌坊、东西厢房、大殿后殿、墓亭、墓冢及墓后园林,占地6000多平米⑯ 。张飞被传说神话为阆中古城的保护神,是阆中重要的文化旅游资源⑰。
圣约翰大教堂(俗称福音堂)位于杨天井街7号,是中西合璧的哥特式建筑精品,也是西南规模最大的教堂和四川最早的西式建筑之一,占地1500余平米,可容2000余人同时礼拜(图9、10)。该建筑由英人盖士利在阆中传教时主持修建。1925年,盖士利夫妇病逝,安葬在大教堂花园内。
图9 阆中福音堂外观
图10 阆中福音堂内景
明代观音寺位于公园路东端,为某醋厂所占。由于认识、管理等原因,日渐破败(图11)。早有学者呼吁应收回、维修⑱,并统一纳入古城文物、旅游、休闲,充分发挥其社会、经济效益。
图11 阆中观音寺破败的现状(位于某醋厂内)
元代永安寺位于阆中东南45公里的水观乡,已修缮一新(图12),依山势由南至北的中轴线上依次排列山门、观音殿、大殿。大殿内壁画,全毁于文革⑲。
图12 阆中永安寺大殿(元代)
五龙庙又名文昌阁,位于阆中河楼乡白虎村五龙山下。元代大殿抬梁构架,明间补间为简洁的大叉手(图13),可窥见早期大叉手构架,颇为珍贵。永安寺、五龙庙等对研究该地域古建筑技艺具有重要的价值。
图13 阆中五龙庙大殿内景
此外,阆中还有道教云台观,佛教寺院大佛寺、铁塔寺、圆觉寺、长青寺、千佛寺(摩崖石刻)等,各具特色(从略)。
1.4多文化的交融
西汉到唐代,阆中产生过众多天文学家,著名者有落下闳、任文孙、任文公、谯玄、周舒、周群、周巨等,唐代著名天文学家袁天罡、李淳风亦旅寓并终老于此㉒。
天文与风水密不可分。传统风水理论在阆中古城选址上有着全面、典型的体现。以形势宗(即山川地理形势)分析其龙、砂、水、穴,处处精妙。或从阆中风水格局及其沿革可知,地理环境的封闭性,曾使古城风貌得到天然保护㉓。有人更直接提出“山谷之城、风水之都”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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