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分享]活化的历史文化遗产之三·中国阆中与西班牙托莱多(下)

发表于2018-11-13     775人浏览     0人跟帖     总热度:223  

2.托莱多——西班牙千年皇城

2.1自然与人文

托莱多位于西班牙中部,与首都马德里相距70公里。该地气候干燥,年降雨量500-1500毫米,且多在冬天,四季分明㉕。托莱多为西班牙故都,千年皇城㉖。

公元前218年,罗马人征服伊比利亚半岛。

公元527年,西哥特人在托莱多建都,伊比利亚半岛上第一次出现统一政权。

711年,阿拉伯的摩尔人占领托莱多,亦以此为都。

1085年,卡斯蒂利亚(Hispania)国王阿方索六世收复托莱多,以之作首都,托莱多迎来快速发展期。15世纪末,摩尔人被西班牙人所逐;1559年,菲利普二世迁都马德里,托莱多渐衰。

托莱多留下了无数的故都记忆。正如托莱多北面比萨格拉门城墙上,镌刻着西班牙文学大师塞万提斯的题词:“西班牙之荣,西班牙城市之光”。

1986年,托莱多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。

目前,托莱多人口约5.6万,居民靠旅游业为生,每年游客达100多万人次㉗。


2.2多样的建筑遗产

托莱多位于山丘上,塔霍(Tajo)河三面萦绕,形成天然的“护城河”与屏障(图14),河上原有两座桥把老城与对岸联起来。城东北罗马式阿尔坎塔拉桥,建于10世纪;城西边高27米、跨度40米的圣马丁桥(图15),于13世纪始建,14世纪重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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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14  托莱多古城鸟瞰

托莱多是山城,建设因地制宜。城内房屋依山就势,街道坡多而狭窄,全部用石块或砖铺成,千回百转,整个城市如同迷宫。由于道路狭窄,不宜通车,同时也为保护古城,除环城路和少数街道可通汽车外,城内所有街道均为步行街,古城韵致盎然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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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15  托莱多圣马丁桥和圣胡安修道院(Monasterio de San Juan de los Reyes)

历史上长期受多文化影响,托莱多留下了多彩的遗产。如建于古罗马时期的阿尔坎达拉石桥,9世纪的比萨格拉石头城门,14世纪阿拉伯风格的太阳门和圣多美教堂,以及圣约翰修道院、圣母升天犹太教堂、塔韦拉红衣主教医院、阿卡沙城堡等㉙,以不一的民居为最大宗。顺应山势的托莱多古城中,层叠的砖红色屋顶,如起伏的历史海洋,厚重而深沉㉚。

古城内的民居,都采用当地传统石材、砖瓦,色彩斑驳而不统一,样式繁多,变化无穷;加以新旧不一的多彩外粉刷,处处如画。

亚卡沙尔(Alcazar)城堡是古城制高点,其宏伟体量与四角部的尖塔,足以诠释城堡在政治舞台上的分量:这座罗马人的城堡,十六世纪时被卡尔五世扩建成皇宫(图16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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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16  托莱多亚卡沙尔(Alcazar)城堡

托莱多大教堂(LaCathédrale)为西班牙首席红衣大主教座堂:始建于13世纪初,15世纪完成,历260多年,深深烙下各时代的痕迹,展现了西班牙哥特式建筑的发展历程。主体为哥特式建筑,内部装潢吸收穆迪扎尔(mudejar)阿拉伯风格,雕刻丰富、装饰细腻并有众多艺术名作,可谓宗教艺术博物馆。高达90米的塔楼(图17)上挂一口铸造于1735年大钟,重17.5吨㉛。内部由88根大石柱支撑起长113、宽75、高45米的巨大空间,震撼人心。主堂周围有22个小教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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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17  托莱多大教堂((La Cathédrale,钟楼92米高)

托莱多古城内历史建筑遗产多样。如西班牙一代绘画巨匠格雷柯(EI Greco,1541~1614)故居博物馆(Casa-Museo de El Greco),堪称16 世纪托莱多老住宅的典范;辉基督清真寺(Cristo dela Luz)周围和太阳门(PuertadelSol)上方的主教王圣胡安皇家修道院(Monasterio de San Juan de los Reyes);苏克德贝尔广场(Plaza de Zocodover),原为阿拉伯人的大集市等。


2.3多元的宗教文化

14世纪前的托莱多,罗马人、西哥特人、摩尔人、西班牙人等政权不断更替,而秉持开放包容、兼收并蓄的政策,使该城成为各民族多宗教的熔炉,经济文化得到了极大繁荣,直至1561年迁都马德里。

古城内的宗教建筑,不仅展现了欧洲历史上逾千年杰出艺术风格演变与交融的历程,更凝聚了犹太教、伊斯兰教、天主教等多民族共创的灿烂文化,并衍生出两种特殊的建筑风格:莫扎拉布(Mozarabe)与穆迪扎尔(mudejar)。

公元711-1085年,托莱多为阿拉伯摩尔人占据,为顺应社会,天主教艺术家在建筑上创造出融合阿拉伯元素的风格——莫扎拉布。

1088年,阿方索六世驱逐摩尔人,开启西班牙天主教时代,托莱多城内的摩尔人艺术家,以阿拉伯文化为背景,创作出混合艺术风格——穆迪扎尔。此风格建筑,在托莱多随处可见㉜。

例如,圣母玛利亚教堂,马蹄形拱门和花砖地板。既像清真寺又像犹太会堂、基督教堂,体现了文化的融合。

主教王圣胡安皇家修道院,是天主教双王为纪念一次战役胜利而专门修建。它将哥特火焰式和文艺复兴式建筑风格融为一体。

老城美丽的基督教外表下,阿拉伯和犹太文化痕迹随处可见,平分秋色㉝。

2.4多文化的交融

历史上,托莱多先后为罗马人、西哥特人、阿拉伯人所据,且充分享有宗教信仰自由,宗教文化同生共荣。

最早征服伊比利亚半岛的罗马文化,对统一半岛文化起了决定性作用。

公元六世纪前后,基督教文化开始在西班牙北部的阿斯图里亚斯地区传播。

阿拉伯的摩尔人统治伊比利亚半岛近800年, 从711-1492年格拉纳达王国最后陷落。阿拉伯人不干涉西班牙人的宗教信仰,给予其司法自由。安达卢西亚在政治、经济、文化、教育、艺术、建筑等方面都发生深刻变化, 安达卢西亚文化逐渐形成㉞。

1085年,托莱多成为卡斯蒂利亚(Hispania)王国的首都和天主教会中心。国王阿方索六世下令保留该城的一切历史遗产、生活习俗和文化宗教,并允许基督教、伊斯兰教和犹太教三种文化并存,共同发展㉟。中世纪的西班牙已实现基督教文化、摩尔人文化和犹太人文化三种文化的结合,而托莱多古城是其完美的结晶㊱。


3.比较与启示

我国阆中与西班牙托莱多古城,具有较多的相似性。两者城市形态相似,均三面环水;遗产类型丰富,多民族、多宗教文化融合;提倡改善民生与发展旅游并重等,均取得相当的成效。徜徉在两个古城内,闲适的原住民与探幽的旅行者一起,成为彼此的“对景”,构成天地人和的画卷(图18、19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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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18  阆中古城内闲适生活的原住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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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19  托莱多古城街道与行人

初步归纳两者,具有5方面的共性与经验:1多元文化,体验丰富;2保留原住民,并经营多样的传统手工业及旅游相关产业;3渐进式、小规模的修复;4传统民居改为民宿,体验慢生活;5防止旅游过度开发。

比较而言,托莱多的游人多了一点,尤其是白天,游人摩肩擦踵,不利于历史文化氛围的充分展示。而阆中则需要提高人文素养、旅游品质,如所谓的风水博物馆,内容与格调均较欠缺;古城对面锦屏山等山头上新建的古风建筑,十分粗糙,大煞风景。

中国及西班牙都有众多的的历史文化名城,随着时间的流淌,这些历史名城,特别是其中规模较大者,或多或少都有现代化改造、建设,以满足舒适生活所需。托莱多古城,以其全部保存古城风貌,无破坏性的现代城市建设著称全球。当然,老城内并非无任何新建设,如托莱多市档案馆与圣马可文化中心㊲、米拉德罗议会大厦㊳及为方便游览古城修建的自动扶梯(图20)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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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20  托莱多上下的楼梯与自动扶梯

当然,托莱多古城更非一成不变。如近代西班牙内战期间,亚卡沙尔城堡遭受战火的严重损毁,事后掌权的独裁者佛朗哥下令依照十六世纪城堡样貌重新修复;具有文艺复兴造型的圣十字博物馆,在1936年的内战时同样饱受摧残,事后也被修复。值得赞赏的是,修复、复建均保持了历史遗产的延续与尊严,新建设更是对历史遗产的陪衬与敬重。

托莱多与阆中古城一样将发展旅游与改善居民生活并重,没有顾此失彼,而是彼此促进,相得益彰。老城内一般性的历史建筑往往在保持外观的同时,内部改善,甚或将历史建筑一层及地下改造成现代化的停车场,以满足所需(图21)。比较而言,阆中古城汽车禁止驶入,更胜一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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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21  托莱多古城内被改造成室内停车场的历史建筑

多元文化的融合、开放、包容,是优秀文化生命力的源泉。托莱多及阆中古城不仅保护遗产本体及周边自然环境,更加注重人文环境的培育,最终目的更在于每个个体人的生活与品质的提升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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